美国经济结构呈现显著的“虚”“实”并存特征,但其“脱实向虚”的趋势和风险确实备受关注:
实体经济根基依然深厚:
1、制造业规模全球领先:美国制造业增加值长期居全球第二(2022年约2.5万亿美元),在航空航天、半导体、医疗器械等高附加值领域保持优势,波音、洛克希德·马丁等企业代表高端制造实力。
2、能源与农业强国:页岩革命使美国成为最大油气生产国,农业出口量位居世界前列,农产品贸易常年顺差。
3、创新驱动实体升级:波士顿、硅谷等地通过“工业互联网”“数字孪生”等技术推动制造业智能化,特斯拉超级工厂、英特尔晶圆厂等近期重大投资显示实体回归迹象。
虚拟经济过度扩张的隐忧:
1、金融业占比畸高:金融、保险、房地产(FIRE)占GDP比重超20%,远超德国(约9%)等制造业强国。华尔街衍生品名义价值达美国GDP数十倍,2008年金融危机凸显其风险。
2、产业空心化伤痕:1979-2022年制造业就业占比从22%降至8%,铁锈地带工厂流失导致社会撕裂。消费中进口商品占比从1980年的10%升至2023年的15%。
3、资本市场泡沫风险:纳斯达克市盈率达历史高位,科技股与实体经济表现脱节。上市公司股票回购额(2022年约1.2万亿美元)接近全年设备投资额,反映资本错配。
政策纠偏与战略调整:
1、制造业回流法案:《芯片与科学法案》《通胀削减法案》以数千亿美元补贴吸引半导体、新能源等产业回归,台积电亚利桑那工厂、福特电池产业园等案例显示政策效果。
2、基础设施更新:1.2万亿美元基建法案重点改造桥梁电网,旨在提升物流效率和产业配套能力。
3、金融监管强化:沃尔克规则限制银行自营交易,SEC加强气候信息披露,试图引导资本流向实体经济。
结构性矛盾深层原因:
1、美元霸权红利:通过输出美元获取廉价商品,导致经常账户逆差持续53年(2023年达7471亿美元),变相鼓励金融投机而非生产投资。
2、股东价值最大化:企业管理层过度关注季度财报,2013-2022年标普500企业将92%利润用于分红和回购,研发投入增速落后于欧盟。
3、全球价值链布局:苹果等企业将组装环节外迁,保留设计营销等高利润环节,虽提升短期收益但削弱产业链完整性。
当前美国正处于“再工业化”战略窗口期,但面临劳动力短缺(制造业岗位缺口达80万)、去全球化冲击等挑战。其经济“虚实平衡”的成败,将取决于能否通过创新扩散惠及中低端制造、协调金融资本与产业发展的关系,这需要超越短期选举周期的长期产业政策。从历史经验看,任何过度金融化的经济体最终都需回归生产力提升的本源。